将军在客厅里从这头走到那头,数到第三个来回时,刚一转身,忽见基督山站在门口。
“哦!是德·莫尔塞夫先生,”基督山口气十分平静地说道,“通报时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正是本人。”伯爵嘴唇抽搐得厉害,这简单一句话也无法说真切。
“那么现在,”基督山说道,“我只好请问一声,我何以这么一大早,就高兴地看到德·莫尔塞夫伯爵先生光临呢?”
“今天早晨,先生,您同我儿子约会决斗了吧?”将军问道。
“这事儿您知道啦?”伯爵反问道。
“我还知道,我儿子有充分理由要同您决斗,并尽一切可能杀掉您。”
“不错,先生,他有充分的理由!然而您也看到了,他尽管有那些理由,却并没有杀死我,甚至都没有决斗。”
“可是他父亲蒙受奇耻大辱,我的家庭此刻遭受灭顶之灾,他就认为您是罪魁祸首。”
“是这样,先生,”基督山极度冷静地说道,“但我不是罪魁,也不是祸首。”
“毫无疑问,您向他道了歉,或者向他解释了吧?”
“我没有向他解释一句,倒是他向我道歉了。”
“那么您认为他这么做是何缘故呢?”
“想必是他确信,在整个事件中,罪魁不是我,而另有其人。”
“哪个人?”
“他父亲。”
“就算是吧,”伯爵面失血色,说道,“但是您应当知道,有罪之人不爱听别人说三道四,认定他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