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如果我因为爱小老婆而没有爱过她,那不是我的过错。因为男人都是不爱大老婆的。”他还如此安慰自己,“我没有打过她,她要银钱时,我就给她。”
然而,他仍然忘不掉孩子说过的话,这使他深感不安,但他不知道原因何在。因为他自己心里在斗争时,总觉得他对阿兰来说是个很好的丈夫。他比大部分做丈夫的男人都好。
由于无法摆脱他对她的这种负疚感,因此每当阿兰给他端饭或在屋子四周走动的时候,他总是望着她。一天,他们吃完饭,她正弯腰打扫砖铺的地板时,他看见她的脸因为身体里的某种痛苦而变得煞白。她张着嘴,吃力地喘着粗气。她把手按在肚子上,依然弯着腰,似乎还想扫地。他疾言厉色地问:“怎么回事?”
但她把脸转开,恭顺地答道:“只不过是身子里的老毛病。”
然后他两眼盯着她。他对小女儿说:“你拿笤帚扫扫地,你娘病了。”接着又用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和善态度对阿兰说:“进屋到床上去躺躺吧。我叫女儿给你拿点开水,别起来了。”
她没有说话,慢慢地照他说的做了。她走进自己的屋里,他听得见她沉重的脚步在屋里移动着。她终于躺了下来,开始微弱地呻吟。他坐着听她呻吟,但到后来他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是他站起来,到城里去打听哪里有医生和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