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到病人那里去。”他说。
我让他在我前面上楼,但他叫我在前领路。我们在庄严的沉默中上了楼。我走进艾略特的房间。
“主教亲自来了,艾略特。”
艾略特挣扎着坐了起来。
“主教大人,您能来我感到荣幸之至。”他说。
“不要动,我的朋友。”主教转身向着护士和我,“请你们离开。”然后又对神父说:“我到时候会叫你。”
神父向四下看看,我猜他是想找个地方放圣餐杯。我把梳妆台上的乌龟壳镶背的发刷推开。护士下楼去了,我把神父领进相邻房间,艾略特的书房。窗子开着,看到的是蓝天,神父走过去,站在一扇窗口旁。我坐了下来。海港内帆船比赛正在进行,船帆在碧空的映照下发出炫目的白光。一艘大的黑体双桅纵帆船张开了自己的红帆,迎着微风向港口驶来。我认出这是一条捕捞龙虾的船,带来了从撒丁岛捕获的一批鱼虾作为一道海鲜菜供给赌场里的晚宴者享用的。透过关闭的门,我能听见含混不清的说话声。艾略特正在作忏悔。我很想抽支烟,可又怕点着了惊着神父。他站着一动不动,向外望去,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满头浓密的波浪状黑发,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橄榄色的皮肤,表明他是意大利血统。他的外貌带有南方人的那种快言且睿智的风雅,我问我自己是什么强烈的信仰、什么燃烧的愿望使他放弃了人生的喜悦、年轻人的快乐和感官的满足,献身为上帝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