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曼小姐高声对父亲说:“特奥杜勒,您的侄孙。”
她又低声对中尉说:“说什么你都点头。”
她随即退出去了。
中尉不大习惯会见德高望重的老人,不禁有点胆怯,结结巴巴地说:“您好,叔公!”同时行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礼:下意识地以军礼开头,再以俗礼结尾。
“哦!是您啊,好,请坐吧。”老人说道。
应酬一声,他就完全把枪骑兵置于脑后了。
特奥杜勒坐下,吉诺曼先生却站起来。
吉诺曼先生开始来回踱步,他双手插进坎肩兜里,一边高声说话,一边用烦躁的老手指揉搓兜里的两只怀表。
“这帮流鼻涕的小崽子!居然还要到先贤祠广场集会!瞧那份儿德行!一帮猴崽子,昨天还吃奶呢!若是捏他们的鼻子,准有奶水流出来!就他们,明天中午要辩论!这成什么世道?这成什么世道?显然世界走向末日啦。那些无衫党人西班牙革命党人的绰号。就是把我们带向那里!国民炮队!辩论国民炮队!为了国民卫队的联珠屁,跑到广场上去信口开河!他们到那儿,要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呢?瞧瞧,雅各宾主义要发展到什么地步。我敢打赌,赌多少都成,去那里的准都是累犯和释放的苦役犯,我输了给一百万,赢了分文不取。共和派和苦役犯,就是鼻子和手绢的关系。加尔诺说过:‘叛徒,你要让我往哪里去?’富歇回答:‘随你便,蠢货!’这就是共和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