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凤坐在琴凳上,拉着玉钏的手,极是和气地说:“妹妹,要想在咱这立住脚,琴是要先学好的。别看如今的年景已是民国,咱观春楼可是古风犹存,仍是很讲究琴棋书画的。我们姐妹们必得方方面面学上两三年,才能出道呢。”
玉钏似懂非懂,冲着刘小凤直点头。
刘小凤又说:“早先咱观春楼聘有画师、琴师,很风光哩。郑刘氏当年便是个红角儿。眼下因着战乱连年,地方上不安宁,才把琴师画师都辞了,郑刘氏自己充当了琴师画师。咱姐妹们如今这两下子差不多都是跟她学来的,虽说是一代不如一代,可也还算给这留下了点儒雅之风的。”
玉钏看着琴,听着刘小凤的娓娓述说,眼里渐渐有了亮色,气也喘得均匀了。
在汽灯下婷婷立着,玉钏对刘小凤由衷地说了句:“姐姐,这里……这里真好呢。”
刘小凤怔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玉钏问:“郑刘氏把我从山里买来,就是为了让我学琴的么?”
刘小凤苦苦一笑,点了点头:“现在……现在是哩!”
玉钏又问:“也不让我干活么?”
刘小凤道:“你还没到能干活的时候,——到时候,要让你干的。”
玉钏这才眨着大眼睛,疑疑惑惑地问:“姐姐,这……这里那么好,是啥地方呀?”
刘小凤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先别问了,你以后总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