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觉得自己胸口没那么闷了,一转头看见李嶷,又怒道:“这逆子为何还在此处,是想活活气杀朕吗?把他赶出去!”
众人无奈,倒是李嶷见状,一言不发,转身就出殿而去。
在平卢留邸的崔琳,却是比朝中晚了整整半日,才知道崔倚那道奏疏的消息。崔倚是特意瞒住她的,传来信说道,你耽于情义,不忍逼迫秦王太甚,所以这个恶人就让阿爹来做吧。又说,知道她事先知晓这道奏疏,必会反对和阻拦,所以才瞒着她。到了最后,又在信里劝她,说秦王若是再游移不定,就绝非良人,不可托付终身,劝她重作思量。
她不禁苦笑,崔倚确实是恼了,才会以此来逼迫李嶷,也是想令她看清楚也想清楚,但无论如何,只怕李嶷都会认定,上奏立储之事为自己主张吧。她不禁慢慢叹了口气。
她在屋中枯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窗子“吱呀”一声,旋即李嶷越窗而入,却是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满面怒气,直直朝她伸开手,说道:“还我!”
她明知而故问:“什么?”
“我母亲留给我的明珠丝绦,还给我。”他大约是气极了,眼尾发红,一边说,一边就从袖中取出那支玉簪,说,“这是你的簪子,还给你。”见她迟迟不肯接,便指上用力,将簪子一甩,簪子正正穿过她的头发,插在她发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