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间,偶尔有飞鸟呼啦啦飞过,树林中的空地里,部队在露天宿营,燃起一堆堆篝火。篝火的横木上是去了皮毛的野兔、狍子和各种飞禽。田洪祥把衣服翻过来在火上烤,衣服上的虱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田洪祥不时地去衣服上抓起一个什么东西放进嘴里。一个士兵见他吃得挺香,问:“吃的什么?”田洪祥说是虱子。士兵一咧嘴,问:“虱子也能吃?”田洪祥没回答,又抓起两个虱子,走向十几米外绑在立木上的乔日成,问道:“肚子饿了吧?看在老哥们儿的分上,喂你两个虱子。”说完戏弄地把虱子塞进乔日成嘴里。乔日成恶心地吐出虱子,骂道:“大胆!你一个小连副,竟敢戏弄书记官!”田洪祥嘲弄地拨弄绑着乔日成的绳子,说:“看见没有,死扣儿,这叫杀猪绳。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扔大个儿?”乔日成不理解,眼睛直了,问道:“啥?死到临头?”田洪祥点了点头,拿手做刀,比画着砍乔日成的脖子。乔日成歪着脑袋躲过去,还是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谢司令绑了,他朝田洪祥诉委屈,说:“我屈呀,你点拨我一下,犯哪条了?”
田洪祥上下打量乔日成,一想到部队就是因为乔日成瞎嘚瑟酒后失言,稀里糊涂遭了埋伏,气就不打一处来,呸了一声,骂道:“那么多弟兄都死在你手里,还好意思叫屈?”田洪祥骂完不解气,用反手抽了乔日成一个嘴巴,说:“你自己想想,在牛镇,你是不是喝醉酒跑风了?”乔日成嘴张着,回想起牛镇的那顿酒,想辩解,可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又有两个伤兵冲过来,一个用树枝狠命抽打乔日成,另一个解开裤子,朝乔日成撒尿。乔日成为抽打他的伤兵加油,说:“使劲儿!再使劲儿!”